靜止的風

最近享受著難得的清閒，MBA 留學生活第一年的第二個學期，總算在上個週六告一個段落，下一個星期起新學期又會緊鑼密鼓的展開。沒錯，我們一年有三個學期，這意味著一個月一次的期中考及期末考，掐著手指算了算，加上下一個學期和第二年，我還要繼續忍受八次痛苦的考試煎熬。

當然還不只如此，在身邊的美國同學暑期工讀的工作都塵埃落定的同時，國際學生還得繼續辛苦的尋尋覓覓。這似乎是不成文的規定，沒有企業會明文告訴你暑期實習的不可或缺性，但是假如你不幸要為全職工作繼續努力的時候，你就很難找到脫身的理由。這個世界似乎無法接受人生太短暫假日太美好的說法。這一批批在此教育制度裡生產出來的 MBA 是美國企業待用的標準品，標準品必須合乎某種產品規範，功能太好太壞或太有想法都不是什麼好事。

MBA 的生活就是這樣的生活，念不完的書，開不完的小組會，找不完的完美工作，還有，演不完的戲。在我決定踏上這條路之前，托很多早先出國闖天下的朋友之福，其實早就瞭解到這是這樣的一個世界。它不只是「花錢找罪受」而已，而是這個環境壓根不適合我，我在這裡遇不到知道 post-rock 是什麼的朋友，自信心常常不足演技又很爛的我也不大會表現出「我是積極又努力的優秀份子」這種樣子。既然是自己心甘情願的上了賊船，好歹也要知道一下上船的理由。其實，理性層面上我一直不是很知道那個理由是什麼。美國是資本主義的搖籃，想當然爾絕對不如想像中的美好，但是似乎有什麼原因牽引著我來到這裡。在這裡，無邊無際光禿禿的發散型市鎮談不上美觀，Shopping Mall 裡的各樣商品也談不上精美，號稱多元其實卻十分單一的娛樂文化某種程度也相當無趣。來到這裡，「台灣好，台灣是寶島」可以被證明不下一萬次有餘。所有 MBA 國際學生（至少有聊過的）的終極目標都不是留在美國，而是能夠找到領美國薪水但是回到自己 hometown 的工作。去？留？沒有孰優孰劣，不過是經濟上的考量。國際學生是沒有均衡點的，我們只是在各種不完美的選擇之中衡量自己的最佳解而已。

既然如此，經濟就是出國的最佳理由？當然不只如此。說留學夢太虛幻。一年又一年，一波波的新移民來到這裡落地生根，他們不會想家嗎？除了賺錢是什麼更好的理由願意使人們捨棄熟悉所愛的國度遠渡重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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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像是出國前申請學校時寫的那種 why MBA 論文。在國外大半年再提及這個題目似乎嫌晚，但經歷了未曾經歷的改變，不論身處何時何地，出國的理由總是隱隱浮現於腦海之中。什麼樣的動機會讓人甘願離開家鄉所愛的一切，遠渡重洋來到異地？而世界上的桃花源如此之多，又是為甚麼要選擇其實極度資本化的大米國？

一切都要從十年前踏出國門的偶然談起。

那年我才高一，因緣際會為了「學好英文體會文化」的普遍理由，老爸老媽讓我報名參加了某補習班開辦的遊學團。